第 186 章(1 / 2)
秦汉此时已然断定老僧对自己绝无恶意,此人修为如此高深,甚至已到一窥天命的地步。若是能从他的话语中感悟,对自己又是一番机缘。当下点头道:“洗耳恭听。”
灰衣老僧点点头,深邃的双眸中露出些微赞赏之色。问道:“何为器?”
“器?”秦汉眉头微微一皱,略一思忖,淡淡道:“有一句话说:君子性非异也,善假于物也。依我拙见,器可以让人变的更强。”
“君子性非异也,善假于物也。”灰衣老僧喃喃念叨着,半响才道:“说出此话的人,的确是位奇才。那依你之见,器又是怎样令人变的更强呢?”
秦汉微微一愣,这个问题,方才好像已经回答过了。思忖一番后道:“比如说,即便黄口稚子,手上带了利刃,便会对人产生威胁。器之一物,虽然是凶器,却要看是在谁的手里。善者能以之拯救苍生,恶者却以之荼毒生灵。”
“说的没错。”灰衣老僧轻轻点头,叹道:“不过,施主于器之一物,还是看的太重了。”
“请禅师指点,。”秦汉心中一动,忙道。
“世人常言,天下百兵,以剑为首。这余下的刀枪棍棒、戟斧钺叉、钩锏锤镋槊拐鞭,难道就差了吗?”
“当然不是,尺有所短寸有所长,每一种兵器自然有它的长处。”
“你且说说,所长是在哪里?”
“就像剑胜在轻盈奇巧,刀胜在凌厉凶狠,枪胜在势沉力重。若是换了别的兵器,自然取代不了。”
“若是将剑那成枪使,将枪用做刀劈,会有什么效果?”
“以己之短施彼之长,定然不伦不类。不仅发挥不出应有威力,如遇强敌,定然极为危险。”
“施主对外物看的还是过重。若人器合一,任何兵器不论以何种方法使出,都能发挥最大威力。”灰衣老僧轻声叹道。
却见他一边说着,右手轻轻一弹。秦汉随之看去,初时并未看到有何异处。正待出口询问,陡然见湖面突然离奇分为两半,中间多了一道长长的缝隙。湖水在两侧翻滚,却始终无法越雷池一步。如此良久,这缝隙才一点一点的消失。就在其完全消失的那一刻,湖面陡然腾起滔天巨浪。秦汉身体剧震,他分明察觉到其中携带着的无比浩瀚澎湃气息。置身在湖面的小船,却安如磐石,纹丝不动。
这神奇的轻轻一指,远远胜过以前所见的一切神通。
“以指为剑……以指为刀……以指为枪……”灰衣老僧双指连弹,低低念道。
他这样一句一句的说下去,手中却做着没有丝毫差别的动作。秦汉看的目瞪口呆,他的指力化为剑、化为刀、化为枪……完全是用这样的武器攻击才会产生的效果。而这一切,全在他手指的轻轻一弹做到了。
038道
“禅师的手段,当真匪夷所思。”秦汉由衷赞叹道。灰衣老僧的修为,令他除了敬佩和震惊,再想不到其他。
“些许把戏,焉能当得起如此谬赞?”灰衣老僧微微一笑,轻轻摇头。
“不知禅师可否讲解其中奥妙,将此中真义告知于我?”秦汉见猎心喜。如此手法,若能习之,对自己已经学习的各种神通,势必会有极大的帮助与增益。
灰衣老僧微微一笑,从袖口中拿出一柄小小的刀,递给秦汉道:“你且划两下看看,尽量令痕迹相似些。”
秦汉依言而行,以画之道为依托,用小刀在小几上划了两道。无论深浅长度,相差无几。
“再用你的手指,划上两道。”灰衣老僧又道。
秦汉一愣,又在小几上轻轻画了两道。
“你且看一看,有什么不同没有?”灰衣老僧和声道。
秦汉细细看去,初时有些疑惑,待看了一小会儿,骤然察觉其中的玄妙。用刀划出的印记,虽说极为相似,但其边角部位,细看下仍有着明显不同。而用手指所划之印记,无论边角或者长度深浅,虽说也有误差,其相似度却远胜于小刀所划,。
“禅师是说……”秦汉身体猛的一震,一脸恍然大悟之色。
“正是!”灰衣老僧一脸欣慰的点点头,缓缓道:“世间诸般法门,千般手段,看似必须假借于器之一物,方能产生更大的效能。殊不知这一切都是外物,假手为之,难免产生偏差。即便最终习到人器合一之境,也终归不能例外。人之一身,任何部位,即便极为细小,也大有道理。看似可有可无的睫毛,不仅有美观之效,更有护眼之功。更遑论双足双手。天底下无论哪一种器物,即便是仙器,也终归抵不过这双手。也只有以手直接发出的力量,才最直接,最准备,也最有效。”
“禅师的意思,竟是要晚辈舍了一切法宝,独独修习双手吗?”秦汉又是一震。他深知老僧所言,实乃天地间之至理。然而以自己如今的修为,和老僧的察觉已经超出想象的范畴,要想达到这等境地,实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能成就。若直接舍了法宝,攻击力岂非要大大降低?
“不然。”灰衣老僧摇摇头,缓缓道:“犹记得老僧初涉佛道,最初修习之法器,乃我佛之伏魔棍,一直使用了两万余年。终有一日,方察觉于棍之一道,可说登峰造极。这才换了兵刃,是一柄长枪。其后,老僧以长枪为器,钻研六万余年。再以后,便是刀。最后是剑。距今六十万年前,老僧所用之剑,乃是巨大无比的玄铁重剑。距今三十万年前,改成方自你见过的这柄小刀。二十万年前,改成这支绣花针。十万年前至今,老僧终于窥得器之一道的奥义,舍了一切兵刃,专研双手之力。从拳、爪、掌、指,没有丝毫遗漏。想必手上之功大成,便要修习腿、足、抑或是肩、肘,人之一身,全身上下,都可为器。”
说到这里,他自袖口中掏出一支小小的针,约莫两寸。针是凡铁所制,但秦汉深知,这支看似再寻常不过的小针,在这老僧手里,足以发挥出毁天灭地的恐怖威力。
“禅师所言,晚辈必定铭记于心,日后好生研习。”秦汉沉声道。到了此时,他已看出这老僧是专为传授自己道法而来。心头不仅带着敬意,还有一股感激。
“器之一物,我且跟你说这么多。”灰衣老僧微笑摇头,缓缓道:“接下来,我们谈道。”
“道?”秦汉一愣。
“若是方便,请施主向老僧出手一次,如何?”灰衣老僧轻笑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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