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421 章（2 / 2）

他知道依靠破天菩提树的一滴原汁，能让曾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痕迹的人复生。可是，要怎么复生，什么时候复生，这其中又会经历怎样艰难的过程，他不知道，也没办法去询问。这样的事，从来没有先例。

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，恍惚中又看到那张浅笑倩兮的脸儿。

小斑，小斑，你快回来，我求你了，你快回来，好吗？

远处始终看着秦汉的蓝冰施娇躯一颤，珠泪顺着粉腮悄然滑落。千里冰山的日头落下又升起，这已是第二日了。曾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的男子，摊着双手，身子前倾，始终保持着似乎要扑上去抓住或者拥抱什么东西的姿势，一动都没有动过。

他的面容带着令人心碎的苍白和执着。尤其是他的眼神，悲恸欲绝又带着永不放弃的希望，时而无神，时而明亮，唯有那不时滚落的一行行热泪，晶莹如初晨的露珠，那么纯净，那么牵动着谁人的心。

蓝冰施缓缓闭上双目，珠泪肆无忌惮的流淌。自从在山洞中颇有些荒唐的事情发生后，她的心底便始终记得这个男人，他的温柔，他的凶狠，和他的霸道……千年之约是她心中一直默默期盼的再见之日，然而，他迟到了，整整两百三十二年四个月零十九天。

那么难吗？那么难吗？来看看我，就那么难吗？你不是做了飞行旗的路标吗，飞回来一次，又用不了多少时候，能死吗？

不知道多少次，她心底一直这么抱怨着。

她告诉自己不生气，却哪里控制的了。也曾打算着，混蛋秦汉，就算你来了老娘也不见你。然而在那道霸道的神念冲向破天菩提树时，她立时便察觉了，心头除了欢喜还是欢喜，也想着矜持矜持等着他进来找自己的，还是在小灵儿那声尖叫中，马上找到出来的借口，整理妆容，飞奔而出。

他仍然是那副欠揍的样子，真是个坏蛋！就知道看自己的胸。

她表面上气鼓鼓的，心头美滋滋的。

她也知道，秦汉提取破天菩提树的原汁，自然是为救人。却哪里想到，他救的是另一个女人。为了这个女人，他甚至连自己都放弃了。她的心突然凉透了。她以为自己应该嫉妒的，应该愤怒的，然而在看到那令人心碎的眼神，那从未在他身上看到的脆弱，似乎随时都要摇摇欲坠的身体，除了爱慕，便是怜惜，再无其他。

原来……原来，他也会如此无助和无力。

那是蓝冰施这一生见过的，一个男人最打动人心的时候，于是她的心也跟着融化了，彻底化了。

她轻轻睁开眼睛，仍然泪光点点，嘴角却自露出一丝释然的笑。他对别的女子可以这样，对自己，也是可以的吧？想到这里，她的心头越发欢喜。目光落在远处的秦汉身上，登时面色煞白，一声惊呼！

就在自己闭上眼睛又睁开眼睛，前前后后还不到半盏茶的功夫，他似乎苍老了三十岁。

他本是紧紧竖起的头发，看起来精神抖擞。却在这短短的光景，乌黑的鬓角已自斑白了一半。在那双悲恸欲绝却又藏着无限渴望的模糊眼神不断破碎，渐渐失去光泽的光景里，鬓角以肉眼能见的速度，如潮水淹没堤岸，斑白向上不断蔓延……

蓝冰施的心瞬间支离破碎。这一瞬间，她恨极了那个叫小斑的素昧谋面的女人，是她，让那个如钢枪一般挺立的男人，变成了这般模样……

梦碎了思念，情蚀了红颜，任风雪迷醉了眼

柔肠百转间

让梦淡化了流年千年

心中的情牵

细碎的伤被搁浅于眉眼

思念附在发梢，华发红颜

青碧的光点，断了的情弦，破碎的灰衫

大风大雪间

伊人的翩跹再现

垂泪的容颜，相思的眼泪滴落在谁的心间

生死交织在梦的边缘，未改痴心一片

落寞的长天，生者的孤单，过往的云烟

魂牵梦萦间

记忆撕裂开昨天

分离后的牵绊，过往的画面定格在谁的心间？

看他鬓角零星雪痕

那又是因谁沾染

苍老了少年

你痴了三生三世三个纪元

她走了几天

我等了几年……

…………

便在那鬓角的斑白仍然蔓延之际，眼前骤然碧光大作。秦汉身体如遭雷击，苍白的面容刹那间涨红。在一圈一圈的碧绿光晕中，红花白裙的女子面容前所未有的清晰，越来越清晰……这一回，她的眉眼她的脸，她的唇她的笑容，再没有模糊下去。

“小斑……小斑……”

秦汉翕动着嘴唇，无意识的默默念叨着，仍不曾发出一丝声息。天地好似在这一瞬间变得无限广阔无限高远无限美好，希望在这一瞬间变得无限明朗无限清晰无限真实。

绿色的光缓缓消失。

红花白裙的女子笑靥如花，如九天之上降落凡尘的仙子，毫不在意的脱去全身七彩罗裳，朝他走来。

小斑，小斑，你真的回来了……

秦汉呆若木鸡，想要上去狠狠抱住阔别经久的女子，身体却动不了一下，连舌头也冻成了冰团。

一双温暖的小手，颤抖着抚摸着他的脸他的鬓，颤着声儿，慢慢缓缓低低柔柔的叫道：“秦汉哥哥，秦汉哥哥……”

身体猛的颤抖一下，秦汉泪如泉涌，喃喃道：“小斑，真的是你！真的是你……再叫我一声，再叫一声！”

“秦汉哥哥……”小斑漂亮的眼睑里涌出细密的泪花儿。

手心的温暖顺着脸窜入他的心窝，像是从长长的噩梦中骤然惊醒，秦汉紧紧抓住小斑的肩，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好几遍，翕动的嘴唇哆嗦的手终于还是渐渐归于平静，嘴角一点一滴的涌出笑意，先是苦涩，慢慢的，变成无与伦比的欢喜。

“小斑，你真的回来了。”

两人紧紧相拥，使劲的挤压着对方的身体，那种厚实的触感，是多年来遥不可及的企盼。两颗?